如树青

萧炎的网络妈咪。
不要在评论区提我没写过的文。

【枫炎】不可试探掌心莲

>>韩枫x萧炎

>>3k+ 没营养文艺意识流 很雷 慎入

>>不晓得有没有高考完的宝 送上我的延迟祝福

>>我想通了 不能只让一些东西把我无语住 所以我来无语大家了(?


——


不可试探掌心莲

By.沉青如树


我知他掌心莲花不可试探,而我一身痴孽妄欲终将消散。

也罢也罢,悔恨徒添。

 

>>

 

我第一次伤人是在十四岁。目的是求证啸云鹰的夜视能力能否与人相配。从山下精心挑选的实验对象被我钉住四肢,眼珠掉在地上滚满脏灰,空洞的眼眶里涌出许多鲜血,如同眼泪。

 

大抵很疼,好在我事先割了他的舌头,此刻才不会分神去共情那些无法入耳的疼痛。失败的实验过后我看眼啸云鹰的尸体,毕竟养了许久,还算生出些感情,遂好好地收了起来,打算寻个方便时间埋进药田。至于那被魔兽器官反噬,筋断骨裂几乎成了一团烂肉的男人,我压下内心的嫌恶,抓起他散落在地上的眼珠。

 

——不是很圆,由于我手法生涩的缘故,还有着些神经牵连。大概是被冷落许久,冰凉的温度配着湿黏的灰粒与血丝,柔软地躺在我手里泛着恶心感。色泽也昏沉枯暗,总之,实在是很不漂亮的两粒,因而不能收藏,被我塞回男人的眼眶里,点火烧成了一握灰。

 

药尘今日下山去寻一种药草,距回来还有三刻钟时间。漫长又短暂的三刻钟里我扫净骨灰,离开地牢,将啸云鹰埋进药田,而后便守在附近,等着迎接药尘一无所知的愚蠢笑脸。

 

“枫儿。”

 

药尘,药尊者,我的老师,在那条山上山下唯一的通路上渐渐显出身影,如是叫了一声我的名字,随即目光染上几分迷惑:“你救下的那只啸云鹰呢?”

 

他问。而我背在身后的手按了按掌心,借着指甲刺出的钝痛觉醒符合他印象的纯真表情。

 

“被徒儿放走了。”

 

我回答。目光不自觉的穿过我的老师,落到他身后苍天莽山。

 

白云绿树,风吹迭浪,恍如焚决里提及的奇异火焰。

 

>>

 

事实上再过很多年,我都能够回想起源自药尘身体内部的鲜血迸到我脸上时,那雪亮而怆然的痛快感。风闲几度猜忌,被我以家师确是炼丹反噬的破烂借口,加以天衣无缝的伪装搪塞过去,而后我亦离开,凭一身炼药本事滋养半卷焚诀。

 

吞噬海心焰后相当一段时间我陷入巨大的矛盾中。一边是烈火焚身煅心之痛,令我疑心药尘那老头死到临头留了一手,故意让我窥探到假功法,以此害我;一边是捱过生死煎熬后,周身充盈的力量令我愈发对药尘痛恨。

 

——如此好东西却藏着掖着不愿给我,当日只两刀,至今想来都觉得不深不狠次数太少。

 

这念头在我与萧炎迎面撞上时达到顶峰。此先为夺陨落心炎我盘踞黑角域一角,故而多年再不曾见到如眼前人那般过于明净的眼。较我年龄可称年幼的少年人信手拈出我剖净良心才争得半卷的功法,骂骂咧咧嗓音与流光溢彩火莲一并袭来,竟令我于恐慌闪躲中猝不及防想起某些事。

 

中州某处山川,埋骨二十余年,被我所救被我所杀,那只啸云鹰。

 

当夜久违的异火焚心烤血之痛再度点燃我噩梦,白日里险些被热浪烧作飞灰的大恐怖于梦中向我呼啸而来,与我破烂残躯不死不休。而我战栗恐惧惊颤,满额冷汗醒来时恍惚见两双眼,先是药尘再是啸云鹰,最后统统糅成一个萧炎。

 

恨得惊诧而纯然,借少年人一双眼,声声凄惨,质问我为何送他们性命下鬼门关。

 

>>

 

但我又为何不能那般做?

 

世间好东西,若想得到,大抵总要使些好手段。倘使不争不抢不劫不夺,那巅峰之上为何不是斗气大陆人人轮流坐,那天材地宝凭何只许强者争个血流头破?

 

人不为己,天诛地灭。

 

金银二老前来商定后续事宜,此番取火不成,与迦南学院翻脸已是翻了个彻底,当务之急唯有重整一股势力,方能和迦南学院这庞然大物再度形成掣肘之势。

 

那便劳烦药皇抬出这六品炼药师的威望了。金银二老道。

 

迦南学院现状如何了?我问。

 

只做两件事——重建学院……

 

话音稍顿,金银二老对视一眼,另个接过话头补上第二件事,道:哭萧炎。

 

陨落心炎暴动,那后生舍身作饵引异火回塔,给苏千他们争取时间加强了封印,不出意外,此刻应该是走到了奈何桥。

 

不会那么容易。我道。面色大抵很是难看,不然金银二老不至于骤然噤声。

 

海心焰腾跃指端又倏然而逝,片刻温驯灼热里我短暂忆及指腹摩挲过啸云鹰羽毛的触感,柔滑细腻之下,是被我取走眼睛时,还能从那两粒珠子上窥得一二的,未完全消散干净的温顺。

 

既在黑角域,就叫黑盟吧。我道:劳烦二老散出消息,就说药皇韩枫愿为终结黑角域的混乱出力,广结盟友,海纳贤才,今日起加入黑盟者,可依自身实力得我赠丹。

 

药皇这条件之丰厚,我兄弟二人听着都有些许动心了。只是入了黑盟,可有什么要遵守的盟内规矩?二人齐笑,而后复问。

 

那就定,若遇佩戴迦南学院院徽者,杀无赦吧。我说。

 

>>

 

黑盟与迦南学院厮杀两年,我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的见到萧炎。照旧的骂骂咧咧配一双过于明净的眼,照旧于掌中托着一朵令我心生滔天妒火的粲然的莲。

 

小师弟。我笑,试图以驯服海心焰后越发温润平易的笑容掩饰身体内部,将五脏六腑都纠结成一团的扭曲恶意,并佐以昔年诱哄负伤的啸云鹰靠近我时,那将慈悲拿捏得恰到好处的语气:你还年轻,不知人心险恶,你我同心协力足以雄踞一方,何苦为那老不死涉险?师兄毕生心血创立的黑盟和收集的高级丹方立时可与你共享,你那完整版的焚诀也可交与师兄一同修习,斗气大陆广袤,无主异火众多,我们师兄二人各自修炼,绝对阻挠不到对方,假以时日,定当一同站上那强者之巅。

 

我看你是白日发癫。萧炎冷冷反驳,毫不犹疑扯碎我伪善面具:老师一生温良端方,怎么偏偏教出你个白眼狼?

 

那老不死拿你当救命稻草,你自然不知他是怎样一个自私狭隘的伪君子!我几乎狂笑,巨大笑声里扯出于慕骨处得知药尘处处忌惮我这个弟子强于他,什么好功法好秘术都不肯传给我,甚至教授炼药术,都是故意压制我的天资,不肯我过于快速成长之时,那刻骨切肤的惊与恨:我想变强!有什么错!阻拦我变强的障碍就要肃清,我有何错!

 

萧炎,你命多好,那命贱的人过什么日子,你可曾知道?像你这种打小锦衣玉食众星捧月,没吃过半点苦,没受过半分冷眼的小少爷,有什么脸来指摘我走的是什么路!

 

命好,命贱,有什么分别?

 

苦楚,冷眼,你怎知我全没受过?

 

萧炎反问,青色火焰印染无色火焰,相织相缠盈盈漫天,几能焚天的热浪迅疾扑至我面前,避无可避时我惊惶抬头,隔着琉璃色火幕对视到一双黑白分明的眼。

 

似药尘,似啸云鹰,最后统统归成一个萧炎。

 

望得清冷望得漠然,借他掌心一朵莲,送我过忘川再下黄泉。

 

>>

 

陨落心炎直烧魂灵,我困于玉瓶,终日炙烤里被萧炎吊着最后一口气。

 

说出药尘被魂殿关押的地点后我再无意开口求他放我性命,无关其他,只那一刻我选择了做我最擅长的事,即背叛命运后再摇尾俯首,接受更难堪的命运。

 

我必然死,因我杀了药尘。我也还不能死,因他要把我交由药尘处置。

 

说不得要多久,大概总要捱相当一段时日。总之可令我偶尔分心祈祷他不要死在半路——至少盼他把我交到药尘手里还算有个死的盼头,倘若他身死而这玉瓶无人在意,那我才真是要煎熬到千生万世。

 

>>

 

火焰无色,更显瓶里空茫。茫茫里我渐渐习惯炙烤,已能忽视灵魂中惨痛,转而提前过起一生走马灯。空空茫茫一片白的地方我却恍惚在眼前凝成几缕浅淡蓝色,继而望出一个昔年还是药皇韩枫的人影,把那浅淡蓝色望给他的指尖。

 

柔滑的翎羽,驯服的啼鸣,至死未褪的温顺……

 

当年的啸云鹰是何心情,在将海心焰交由慕骨之后,我才渐渐知晓。

 

大抵,在我能对这一切被我驯服的生灵生出割舍之心时,就注定那朵令我魂牵梦绕至如今骨碎魂消境地的莲,盛开不到我的手掌间。

 

>>

 

我最后一次伤人是在三十四岁。

 

伤的是我师弟,名唤萧炎。

 

他的火焰很漂亮,但他的眼睛更漂亮。

 

光华璨璨一朵,并着深仇炽热,声势决然而利落,再一再二再三烧空我五蕴六尘,焚毁我所有强求和贪得,要我再不能不吞这一生的苦果。

 

终于终于,我知他掌心莲花不可试探,而我一身痴孽妄欲终将消散。

 

也罢也罢,悔恨徒添。

 

陨落心炎猛烈炙烤里我闭眼,等此生云烟清算。

 

 

——

 

【22.6.13 3:27 3014字】

 


周一这班我是上不成了(吐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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